4月12日下午，由我院哲学系、马克思主义学院、马克思恩格斯文献研究中心共同举办的清华大学马克思论坛第四十六期在新斋105会议室举行。德国柏林自由大学哲学院弗里德里希·奥托·沃尔夫（Friedrich Otto Wolf）教授作了题为“未完成的《资本论》第二卷”的学术报告。我院哲学系教授、马克思恩格斯文献研究中心主任韩立新主持论坛，马克思主义学院王峰明教授担任评论人，中国人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赵玉兰副教授担任学术翻译。来自校内外30余人参加了本次讲座。

首先，沃尔夫通过一个问题引入了本次报告，即“马克思为什么没有在系统的、建设性的论证过程中发展生产的‘劳动力变形’？”他认为，马克思手稿和恩格斯的“手稿”在最后一卷中大量地讨论了资本在再生产过程中必须经历的变形问题，但对这一整个过程中的另一个决定性因素，即劳动力变形，却从未进行过真正的讨论，这正是我使用“未完成的《资本论》第二卷”这个题目的考虑所在。与《资本论》第二卷论述不同的是，沃尔夫教授在生产领域和流通领域之外设定了家庭私人领域，通过分析这三个领域中雇佣工人和资本家在形式方面和质料方面的实质讨论劳动力再生产问题。

在第一部分，沃尔夫设定了“从资本的生产过程到资本的流通过程：一是可变资本的变形问题，二是劳动力问题变形”的主题。他指出，在《资本论》第一卷讨论“资本的生产过程”中可以看到，如果站在雇佣工人角度，从形式方面上看，他们在劳动力市场上提供劳动力，而在质料方面上看，他们在资本家的指挥下接受工作。转换到资本家角度，从形式方面上看，他们用金钱支付（或许诺）工资，而在质料方面上看，他们购买适当的、“（在原则上）随时使用”的劳动力，这是资本主义生产过程的一般特征。但是资本主义社会的另一个特征是雇佣工人会不断进行在资本家“统治下的无休止的斗争”，此时，如果站在雇佣工人角度，从形式方面上看，他们承认资本家对他们的劳动力的使用是无害的，在质料方面上看，他们在资本家的指挥下接受工作，但必须要不断地同他索取多于明确规定的东西的倾向作斗争，例如损害工人的健康。转换到资本家角度，从形式方面上看，他们指导赚取工资的雇佣工人的劳动力，而在质料方面上看，他们积极地（在数量上和质量上）最大限度地利用他所控制的劳动力，以其实际使用劳动力的能力，直到它转变为一种“由它自己发挥作用的劳动力”的后续形式。

沃尔夫在第二部分“‘可变资本’或‘雇佣劳动’的全部流通形式问题”中指出，在比较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内部，工会已经成为这种斗争的制度化载体，其结果是在大多数现代资产阶级社会中已经正常化和合法化。但是，《资本论》并没有考察雇佣劳动的全部领域，它只涉及资本的私人领域，而不涉及工人的私人领域，雇佣劳动者作为未来依赖资本的劳动者出现在劳动力市场上，并通过向“劳动力市场提供他（或她）的劳动力”，“劳动力市场随后经历了一种简单的形式变形，由资本家执行的购买行为转变为一种（原则上）随时可用的劳动力”。

为此沃尔夫在第三部分和第四部分提出了自己独到的见解。他认为，站在雇佣工人角度，从形式方面上看，他们花时间积极地恢复，消耗货物和服务（重建其劳动力所需要的），参与生育和培养未来的劳动力承担者，而在其他家庭成员那里，他们支持、帮助和补充雇佣劳动者的劳动能力。直到现在，在雇佣劳动者私人领域中一直都存在阶级斗争。一方面，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剥削”、“规范以及“控制工资工人”的生活方式导致了在这些领域出现特定政策（社会政策、家庭政策、教育政策）。另一方面，在真实的历史中，我们可以看到，他们也为团结和共同斗争提供了（并继续提供）重要的场合，即以私人生活形式存在。也就是说，在这种形式下，在马克思所勾画的“政治经济学统治的现代社会”中实现了劳动力社会再生产过程。

最后，沃尔夫指出，在理解上层的阶级斗争，深刻的塑造大众私人生活方面将起到很大的作用，即阶级斗争如何塑造工人的私人生活具有很大作用。他将阶级斗争的内容纳入到家庭关系中去，改变传统观念将大众归结为消极的杂多的看法，以此来激发并现实生活中大众的自发斗争意识。

随后，王峰明进行了点评。第一，沃尔夫关注的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即马克思的消费问题，涉及怎么看待消费和经济的关系，在什么样的条件下消费构成经济的环节。第二，沃尔夫的报告与西方七十年代左翼学者讨论的“形式辩证法”密切相关，这是中国学界正在兴起的研究热点，这篇报告以此为背景对我们的研究具有的积极作用。第三，促进国内新社会运动的深入研究。怎么看待家庭关系和阶级斗争关系？丈夫和妻子之间是不是剥削关系，父母和子女之间有没有阶级关系？家庭中男性不劳动而女性劳动的话，男性是否对女性构成剥削？这些有关新社会运动的问题研究国内非常薄弱。沃尔夫把家庭关系与阶级关系的关系纳入到“形式辩证法”研究中从学理上说富有启发意义。

韩立新首先指出，沃尔夫的报告主题非常清晰，他要解决的是马克思劳动力再生产问题。马克思在资本生产过程和资本流通过程中没有展开这个主题，他依据自己的理解对这个问题进行展开。其次，沃尔夫具有当代意识，他主要依据现代工人阶级的状况，工人阶级在生产领域和流通领域之外进行劳动力再生产与《资本论》描述不一样的，因为劳动力的再生产是和使用价值和自然物质相关，并不与劳动价值论相关，所以劳动力再生产是在私人领域进行的，并未进入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的考查范围。上世纪六十年代开始一些西方学者认为，马克思劳动价值论忽视了自然，忽视了使用价值，使自然的使用价值不进入马克思政治经济学范围考察之内。比如德国学者汉斯·依姆拉提出“马克思如何看待自然”的命题以此来批判马克思劳动价值论，他认为，讨论劳动力的再生产问题和马克思劳动价值论是相矛盾的，并非是马克思论述的劳动力再生产理论太复杂，而是在资本生产过程和流通领域之外的私人领域讨论使用价值和自然物品相关的问题是和劳动价值论本身相矛盾的。

在自由讨论环节，与会师生就其他问题进行了交流和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