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2月26日,哈佛大学经济系教授查理德·库珀(Richard N. Cooper)做客清华大学海外名师讲堂,我院经济所龙登高教授和赵准副教授在主楼接待厅主持了这场当前世界金融危机的精彩演讲,演讲结束后师生们同库珀教授进行了热烈的讨论。
论及美国金融危机的成因,库珀教授提出,金融创新,低长期利率和按揭贷款标准的放宽是2007年爆发的次贷危机的三个主要起因。
与金融危机直接相关的金融创新是住房抵押贷款证券化(MBSs)。银行将其拥有的住房抵押贷款的资产打包,向市场发行以按揭贷款为抵押的债券。这使得按揭贷款具有了流动性,并带动半岛线上官网资本进入房地产市场。之后又诞生了抵押债务债券(CDOs),使得各种形式的债务都被可以证券化。CDOs按照贷款的风险大小分为不同的风险级别,也因此吸引了包括保险公司、养老基金、信托基金等保守的金融机构进入CDOs市场。
市场长期利率的持续偏低是次贷危机的又一起因。引起低长期利率的原因之一是中国、日本这些国家的高储蓄率造成的世界范围的低长期利率。低利率极大的鼓励了美国人通过按揭贷款购买新房,并为以有的按揭贷款再次融资。美国的房地产和建筑业也因此繁荣,房价持续上涨,到2007年5月达到顶峰时比七年前上涨了一倍。
第三个重要的成因是按揭贷款标准的放宽。以往银行对按揭贷款申请者最多提供相当于其财产的85%的贷款。而近几年来,在房价不断上涨以及银行可以通过MBSs和CDOs转移风险的情况下,银行的放贷标准不断放宽,并针对在传统标准下不够资格的贷款者发放次级按揭贷款。于是住房按揭贷款发放数量从2000年到2006年增长了一倍,其中次级贷款占到31% 库珀教授简单阐述了金融危机酝酿和爆发的过程,并认为2009年美国经济将面临萧条,并不排除衰退的可能。更重要的是,通过这次金融危机,我们获得了以下的教训。金融市场分散风险的功能只是对于局部的风险而言,对系统性风险却无能为力,次贷危机从美国本土产生,却冲击了全球的金融市场。
金融市场总是短视的,每个参与者都只在乎自己的眼前利益。中介机构只在乎其在促成一笔贷款中获得佣金,对申请贷款者的违约风险毫不关心,打包出售贷款的机构也不会关心其下游证券所蕴含的风险。评级机构在潮流和利益的趋势下对证券的风险做出了不负责任的评估。很多人的短期行为导致了这次危机,而他们自己却不需要为次买单。因此完善一个有效的监管体系非常必要。应该建立某种机制使得金融市场的参与者的报酬与其长期绩效相关。
另外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是金融机构过高的财务杠杆,以及资产和负债的期限结构的不匹配。资产是长期的而负债是短期的,这样,过高的负债比例带来较高的市场风险。金融机构有可能陷入流动性危机而被迫低价抛售资产。并且在按市值计价的会计准则下,一家金融机构抛售资产所带来的证券价格下跌将给整个金融市场带来系统性的缩水。
库珀教授认为,金融危机是资本市场走向成熟所固有的和必不可少的环节,世界主要的经济体应该联合起来,共同应对当前的金融、经济危机,此时政府救市的财政政策是必要的。中国和美国将在未来为世界经济的复苏扮演关键的角色。中国从这次金融危机中学到的不是要停止金融自由化的脚步,而是要在金融自由化中充分估计并控制风险。